記得多年之前,當時我在美國肯塔基大學任教,有一年回來探親,在聚餐時我父親突然問我:「為什麼你會去當生物研究者啊?」我回答說:「是你從小培養我的。」他很驚訝的回說:「我只有小學畢業,對生物學是一竅不通的。」我回說:「在我長大的過程中,在旁邊看你養賽鴿、文鳥、鸚鵡、金絲雀、熱帶魚、狗和種植國蘭。曾親眼看見賽鴿回來後,胸部被老鷹撕裂,那時候你用毛巾包覆牠的頭部,要我抱著牠,然後用縫衣的針和線將傷口縫合,兩週後那鴿子又能自由飛翔了。我對生物學的喜好就是你啟蒙的。」
我的生物啟蒙
在我求學的過程中,每天都是在考試中度過,所有的音樂、美術、自然課都被挪去考試和複習。我受到的科學教育是死背課本上的公式與原理,從來沒享受過實作的樂趣。暑假中最期待的是能到基隆暖暖山上和三芝鄉海邊的親戚家去住一陣子,和同年紀的朋友們到野外抓奇奇怪怪的蟲子、青蛙、魚,並且挖長相特殊的植物帶回家把玩。我對生物的興趣,就是這樣慢慢累積起來的。
讀初中時,教我們博物學的是儲亞男老師,她很特別,作業只有問答題。若是只抄課本上的標準答案,是得不到好分數的。於是我開始學著到圖書館去找更詳細的資料來回答問題,也因此儲老師幾乎都是給我A+++的最高分數。現在回想起來,日後我能夠寫論文,其實在初中一年級時就已經埋下了種子了。
決定自己的路
高中時期最熱門的領域是核子物理,我曾遍讀這方面的課外書籍,想大學時去唸物理系。但是數學和物理學這二門課,都是老師很客氣的用成績分數開根號再乘以10調高之後,才勉強及格的。到了高三要分組時,我很嚴肅的問自己未來要走哪條路。因為自己對生物的興趣和很強的化學能力,加上有很好的記憶力,就選擇讀了醫、農專業的丙組,因為不考我最弱的物理學。
但在填寫聯考志願表時就遇到難題了。當時丙組的第一志願是臺大醫科,第二志願是臺北醫科。我知道自己絕對考不上臺大醫科,但上臺北醫科的機會很大。可是我對於必須天天坐在診所等病人上門來看病的工作沒有興趣,於是就將臺灣大學動物學系填為第二志願。對此,我母親非常的不以為然,她認為窮公務員的孩子,日後當醫生能改善家境,又有社會地位。我只好請我父親幫忙說服她,我還記得他對我母親說:「那是他自己一生要走的路。要窮、要富,由他自己決定。」結果我很順利的到臺大動物系去讀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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